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琪,去年剛從高中畢業,熊貓標誌的黑眼圈,配上一張超像的娃娃臉,讓初次門診的她顯得份外令人印象深刻。她畢業後就在網咖上班,165公分,68公斤,腰圍36,臀圍43,小腹微凸,大腿上長著兩個肉團,很像是褲襠內藏的兩個大錢包,是典型的蘋果型肥胖合併局部肥胖。三年來一直保持著如此的身材數據,嚐試過斷食,不過因為胃受不了而作罷;上過健身房作強迫運動,卻因為撥不出每日二小時又中途而廢;上藥局購買了號稱減肥雞×酒藥品,又因身體嚴重不適而中斷,此外第四台、電台林林總總的減肥代餐、器具產品更是多得不勝枚舉…,但是也一一被她打敗,體重就是風紋未動,因此朋友給她一個外號「減肥剋星」。
正在苦惱減肥剋星的時候,某次上網看到網友減肥留言:「……只要熬夜一個月,不用運動,就能輕鬆減去三公斤…。」,對不愛運動的她來說不啻為一大吸引力,小棋終於又找到可以挑戰的減肥方法,因此她重燃希望勇敢的包下整個月的網咖夜班工作。夜班時段是晚上八點到清晨六點,下班後困頓疲憊的身心,令她經常來不及吃早餐就上床補眠,在床上屈捲著一夜的轉側疲累,卻被一整夜工作飲用的提神飲料,翻絞得睡睡醒醒,多夢淺眠難以入寐,睡眠深度極淺,一覺昏睡往往下午三點多才從床上掙扎起來,頭昏腦脹意興欄柵,吃了些糕點麵食(下午三點多也沒什麼其他東西能吃得到) 就像是對自己的胃作了點交代似的。晚上上班前,小琪總算吃了一天中一頓正式的晚餐,然後長夜漫漫的展開上班時程,麵包餅乾零嘴、奶綠飲料茶凍就陪她渡過冗長的夜班分秒…,日復一日的晝伏夜出,外加欠佳的睡眠品質,夜神就悄悄地在她眼圈上做了夜貓記號…黑眼圈。最令她沮喪的是最令她在意的體重不但沒有減下來,反而微幅上升了二公斤,打破了三年來一直保持著的68公斤,她一方面疑惑熬夜是否真能減肥?另方面深怕體重會不歸路似的一直飆上去,因而為此來求診。
人體營養代謝功能分為合成性和消耗性。何時要合成多於消耗?何時要消耗甚於合成?孰重孰輕一切取決於起居間生理心理相關的代謝內分泌功能。而這一切的生理性內分泌功能隨著節令、時辰、溫度、光照、壓力、情緒、睡眠、飲食、感官(視覺、聽覺等)…都有關聯,而其中節令時辰又是主要的因素,因為上述物理因素中的溫度、光照、睡眠、…,絕大多數與時間因素密切相關。近代研究代謝功能與節令、時辰的關聯學稱之「日拍學」(circlelogy) ,人體中退黑激素、腎上腺素(adrenalin)、腎上腺素醛固酮(aldosterone)、甲狀腺素(thyroxin)、抗利尿激素(ADH)、胰島素(insulin) …等功能都與時辰有莫大關聯。如果把一天分為白天、夜晚,白天因為身心處於工作的狀態,顯然消耗代謝大於合成代謝,身體傾向燃燒既有肝醣以供應身心活動所須能量(所謂的焚膏繼晷?) ;相反的一旦入夜,特別是睡眠狀態,身體就如同蓄電池般處於充分充電(on the full charge) 的狀態,體內合成代謝大於消耗代謝,有句飲料廣告說是:「明天的體力,今天就款起來(台語) 放」用來描述夜間這座人體電氣化工廠的工作情形是最貼切不過了。中醫學理上也把晝夜的生理分屬陽、陰。白天的生理機能重在陽性生理機能的表現(陽指臟腑氣机,如脾氣主消化和營養輸送、心肺陽氣指心肺功能的運作、肝氣指筋肉的舒展運動、腎氣指利尿和主要生殖功能) ;夜晚的生理機能重在陰精的合成滋養,所謂入夜則肝藏血而能寐,肝血既充,則心血足。因此,中西醫學在人體晝夜代謝生理特徵上是相通的。
病案中的小琪是典型的蠟燭兩頭燒體質,因為夜間工作,以致於陰精體力生成受阻,長久將致陰虛(就是體力透支、體液虧虛) ;日間又久臥在床,讓全身細胞處在過久昏睡階段,久眠無法甦醒,以致於身體氣机無法通暢益氣,陰陽俱虛,脈象細弱、舌淡苔薄白。夜間體力無法補足,以致於體液虧虛;日間又久臥延遲細胞甦醒,以致於消耗減少,氣机壅塞,水殼精微運化受阻,以生痰飲,體重乃增,所謂:「肥人多痰」,其來有自也。夜貓族肥胖還有另一原因:起居異常,飲食不節,,過用糕餅麵點等胰島素過敏食物為零嘴伴食,過度激化血糖高低異常變化,經常過饑用餐,胃嘈消飢善渴的原因。
門診中處置這類夜貓族的肥胖,首要調理氣机、平衡陰陽,進而陰平陽祕。處方宜交通陰陽,益氣滋陰,化痰削肥。除了內服處方藥物之外,也經常安排兩週一次的水針埋穴,取三陰交、關元、曲池、痰池…等。如果治療配合得當,相信也能當個快樂苗條的夜貓族。